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最終考驗在于一個國家的社會治理能力。2020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到陜西視察時指出: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堅持和完善“楓橋經驗”,深化掃黑除惡專項斗爭。
贏得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全面勝利,就是要不斷推進社會治理創新,把掃黑除惡常態化納入到社會治理現代化的推進之中,用治本的辦法實現長治久安。
黑惡勢力染指杭州招投標市場。
浙江省杭州市公共資源交易中心,在高峰時段,每天都有數十億的招標項目在這里成交。穩定的社會秩序和良好的商業環境,使杭州成為中國最具經濟活力和幸福感的城市之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掃黑除惡專項斗爭開展前,當地招投標市場也曾一度被黑惡勢力所操縱。
杭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刑事偵查大隊副大隊長徐強:當時行業內有一句話,叫“招標不過江”。就錢塘江而言,由于濱江區位于錢塘江的南岸,所以投標,在濱江中只有虞關榮才能說了算。
對在杭州市濱江區從事土方、市政工程施工的虞關榮來說,這曾經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行業內人人皆知的是,虞關榮承包的土石方工程不僅動土,還動刀。
2012年7月,承接土石方工程的老板陳生祥剛來到濱江區一家賓館的大門,突然有幾個人沖進旋轉門,把他按倒在地,揮刀砍去。
此一持刀傷人案件,正是虞關榮一手策劃、一手指使的獨霸土石方市場。如此兇殘的兇案,在杭州極為少見,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虞關榮最終因證據不足被取保候審,陳生祥卻被迫改行,從此退出土石方市場。
受害者陳生祥:后續未處理,無門可告,我告到哪兒,他們又去哪兒了。
當力量不斷增強時,虞關榮漸漸感到危險,在杭州這樣的省會城市里靠暴力發財是不能長久的。自2014年起,他開始策劃所謂的轉型升級,將黑手伸向建筑工程招投標領域。
以圍標、串標等方式中標,再轉手將工程分包出去,每個項目都能輕松賺到上千萬元的“中介費”,虞關榮也因此成了豪奪的巧取。
浙江省東陽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檢察長王攀:他會和當地的一些人,就是這些“保護傘”,設定一個門檻。差不多就是為他們的下屬企業量身定做的,也就是說,你們所做的工程項目,工程項目的規??梢赃_到多少。二、三道門檻一設,大家就會明白,這是專門為某個企業或某個人而設的。
四年間,虞關榮共參與投標36個工程,涉案金額近40億元,“投標不過錢塘江”給當地經濟秩序和營商環境造成了嚴重損害。
根據掃黑除惡舉報線索,浙江省公安廳出動近500名警力,一舉抓獲包括虞關榮在內的33名涉黑涉惡犯罪嫌疑人,紀委監委依紀依法查處涉黑涉惡犯罪嫌疑人29人。
虞關榮:效益上就是平時,這也不是說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東西,是久而久之,平時多聯系,吃吃飯,拜年,平時還送些禮、煙酒,這樣我做生意,相對來說,可能會帶來更多的便利吧。
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原黨委副書記朱偉靜:15年來,也接受過各種形式的禮金,尤其是虞關榮利用各種節日請我吃飯,在吃飯過程中收紅包。15歲的時候,這件事確實讓我現在回想起來,也確實讓我感到震驚。
作為“保護傘”的公安局黨委副書記15年。
像濱江這樣社會治安好的地方,為什么虞關榮黑社會性質組織能夠在十幾年里不斷編織“關系網”,一步一步地坐大發展?
浙江省省委政法委常務副書記、省掃黑辦主任朱晨:虞關榮案件并非一時之事,它包含了經濟實體的外衣,有一些正常經營的企業,但實際上是黑社會性質組織。針對這一現象,我們從社會治理的角度出發,迫切需要提高社會治理能力和水平。
加強社會治理能力建設,是提高黑惡勢力防范和打擊能力的一項固本措施。鑒于虞關榮一案暴露出的招標投標亂象,浙江省深化智慧治理,全面推行全過程電子招標投標。運用因特網技術,實現網上開標,實現網上全程操作,處處留痕。運用交易大數據分析系統,及時發現圍標串標線索,有效提高預警防范能力,以智慧監管保障招投標陽光運行。
在浙江,民眾一直是社會治理、平安建設的重要參與者和受益者。由"楓橋經驗"到"平安浙江",再到為期三年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實踐一再證明,穩定和諧的社會環境離不開新的社會治理,創新社會治理必須堅持以人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