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曹志民因與被上訴人張永陸、湖北省清江路橋建筑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清江路橋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南省邵陽縣人民法院（2021）湘0523民初7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4月20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曹志民、張永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號：（2021）湘05民終1143號
判決日期：2021-06-30
法院：湖南省邵陽市中級人民法院
訴訟參與人信息
案件基本情況
曹志民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張永陸的訴訟請求或發回重審；2.本案的二審訴訟費由張永陸、清江路橋公司承擔。事實與理由：原審對張永陸從曹志民的合伙人劉雙喜手中2016年3月28日借支20000元差旅費及2016年5月29日借支30000元支付錘子款未查明，上述領據均注明“此款在結算百分之二十中扣除”，曹志民同時提供了銀行轉賬記錄。曹志民認可一審查明的工程量及支付百分之八十后余下工程款、的數額為45413.76元，也認可雙方結算時核對的誤工損失數目。本案在扣除50000元之后，無需繼續向張永陸支付工程款。
張永陸辯稱，對曹志民的上訴不予認可，其沒有收到錢也沒有這回事。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清江路橋公司提交辯論意見稱，對原審查明的事實部分沒有異議。該工程實際是曹志民掛靠清江路橋公司承接的，清江路橋公司未參與項目管理，對于張永陸的施工等情況不知情。張永陸不是清江路橋公司的人員，其施工過程中所有勞務費款均不是清江路橋公司向其支付。被掛靠人只對工程質量承擔連帶責任，清江路橋公司在本案中不應承擔連帶責任，原審適用法律錯誤。曹志民雖與清江路橋公司約定按工程標的5%支付管理費，但曹志民未實際支付，按權利義務對等的原則，清江路橋公司不應承擔連帶責任。清江路橋公司為了息訴，認可一審判決，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張永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決曹志民、清江路橋公司連帶支付張永陸樁基施工費81490.36元、誤工費15200元、資金占用費20667元，共計117357.36元；2.訴訟費用由曹志民、清江路橋公司共同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清江路橋公司中標湖南省Ｓ224線邵陽市羅市橋至邵陽縣××路××段（以下簡稱Ｓ224線羅五公路改建工程Ａ4標）后，于2013年12月16日，將該工程整體轉包給無相關施工資質的曹志民。嗣后，清江路橋公司協助曹志民成立了湖北省清江路橋建筑有限公司Ｓ224線羅五公路第Ａ4標段項目部（以下簡稱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2015年8月4日，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與無相關施工資質的張永陸簽訂《沖孔樁基施工勞務承包合同》，合同約定：1、Ｓ224線羅五公路改建工程Ａ4標的樁基沖孔、灌注樁基及人工由張永陸承包，沖孔灌注樁基成樁直徑1.5ｍ，單位為350元／ｍ3，樁長按地面以下實際沖孔深度計算，成孔灌注后樁基需滿足設計規范要求；2、張永陸負責成孔、灌注，其他輔助設備和材料均由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提供（水、電、挖機、吊車、水中鋼護筒、樁基定位測設占等），張永陸協助埋設鋼護筒，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負責提供吊裝設備及焊條材料等；3、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應盡力為張永陸提供正常施工的各項條件，如因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的原因造成張永陸誤工，需要補償誤工費，每臺樁機每天800元，張永陸需服從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安排管理，遇到問題可以協商解決，不得停工停產，如張永陸施工原因造成的誤工也按每天800元予以賠償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4、付款方式，按上月產值的80%計量付款，工程完工后結完成量的價款的95%，余下5%在樁基完工后檢測合格后一個月內結清所有價款。合同簽訂后，張永陸于2015年9月進場施工，至2016年5月雙方終止合同關系，其完成的工程量、工程勞務費數額如下：1、2015年9月4日，張永陸完成第一單樁基工程（簡稱ＺＦ01），其工程量計價勞務費為73888元。當月，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向張永陸支付了80%的勞務費59100元，下欠14778元。2、2015年10月8日，張永陸完成第二單樁基工程（簡稱ＺＦ02），其工程量計價勞務費為51520元。當月，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向張永陸支付了80%的勞務費41216元，下欠10304元。3、2015年11月14日，張永陸完成第三單樁基工程（簡稱ＺＦ03），其工程量計價勞務費為87652元，當月，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向張永陸支付了80%的勞務費76121元，下欠17531元。4、2016年1月31日，張永陸完成第四單樁基工程（簡稱ＺＦ04），其工程量計價勞務費為52808元。當月，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向張永陸支付了80%的勞務費42246元，下欠10562元。5、2016年4月3日，張永陸完成第五單樁基工程（簡稱ＺＦ05），其工程量計價勞務費為37193.80元。當月，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向張永陸支付了80%的勞務費29755.04元，下欠7438.76元。另查明，張永陸在3月份施工中，無故停工19天，按照合同約定，張永陸應賠償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誤工費15200元，根據“ＺＦ05”進度統計表記載，項目部已主張在張永陸的工程勞務費中扣除。綜上，張永陸完成的上述樁基工程，共計應得工程勞務費303061.80元，已經領取242448.04元，扣除誤工費15200元，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尚欠張永陸工程勞務費45413.76元。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系建設工程合同糾紛。因本案法律事實發生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施行之前，故應適用當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及相關法律規定審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二）》第十一條規定，當事人就同一建設工程訂立的數人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均無效，但建設工程質量合格，一方當事人請求參照實際履行合同結算建設工程價款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實際履行的合同難以確定，當事人請求參照最后簽訂的合同結算建設工程價款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本案中，清江路橋公司與曹志民簽訂的《工程項目全額承包施工合同》及張永陸與曹志民簽訂的《沖孔樁基施工勞務承包合同》，均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二條關于“建設工程承包人不得將其承包的全部建設工程轉包給第三人”、“禁止承包人將工程分包給不具備相應資質條件的單位”的強行性規定，屬于無效合同。但因張永陸已實際履行了合同，且該建設項目已投入實際使用。因此，張永陸要求曹志民參照實際履行合同結算并支付其建設工程勞務費的請求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同時，清江路橋公司在本案訟爭工程中出借公司名稱及施工資質對違法轉包的無效行為存在過錯，應當對曹志民尚欠的建設工程勞務費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故對于張永陸要求清江路橋公司對曹志民尚欠的工程款承擔連帶支付責任的請求，予以支持。
關于張永陸訴請工程勞務費的具體數額認定問題，一是張永陸提交的《省道Ｓ224線邵陽市羅市橋至邵陽縣五峰鋪公路工程Ａ4標段樁基施工隊進度統計ＺＦ06》證據材料，因相關工程人員沒有簽字認可，依法不能作為結算依據；二是《省道Ｓ224線邵陽市羅市橋至邵陽縣五峰鋪公路工程Ａ4標段樁基施工隊進度統計ＺＦ05》證據材料上清楚地記載，張永陸誤了曹志民的工，應扣除張永陸的工程勞務費15200元，故曹志民答辯要求扣除張永陸相應勞務費的訴訟主張，應予支持；三是曹志民答辯提出的已經付清張永陸所有勞務費的訴訟主張，因其提交的證據并不能達到其證據目的，故不予支持。因此，一審法院認定曹志民實際欠付張永陸建設工程勞務費為45413.76元。
關于曹志民和清江路橋公司提出的張永陸起訴已超過訴訟時效和張永陸要求曹志民、清江路橋公司支付資金占用費的問題，經查，Ｓ224線Ａ4標段項目部與張永陸簽訂的《沖孔樁基施工勞務承包合同》并未約定工程勞務費的支付日期，曹志民出具給張永陸的結算依據《省道Ｓ224線邵陽市羅市橋至邵陽縣五峰鋪公路工程Ａ4標段樁基施工隊進度統計》也沒有記載具體的付款時間。因此，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二條第（四）項的規定，張永陸可以隨時要求曹志民履行支付工程款義務，曹志民、清江路橋公司也隨時可以履行支付工程款的義務。因此，曹志民、清江路橋公司和張永陸提出的訴訟主張均沒有事實依據和法律依據，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筑法》第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二條、第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二）》第十一條之規定，判決：（一）曹志民在判決生效后十日內支付張永陸建設工程勞務費45413.76元；（二）湖北省清江路橋建筑有限公司對上述款項承擔連帶支付責任；（三）駁回張永陸的其他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1323.50元，由張永陸負擔323.50元，由曹志民負擔1000元。
本院二審期間，曹志民提交了如下證據：證據1，借支30000元的領據及轉款憑證，擬證明2016年5月29日曹志民一方向張永陸指定的第三方賬號轉款30000元，張永陸于2016年7月13日出具領據借支30000元墊付錘子費用，該領據上注明“此款在結算百分之二十中扣除”；證據2，借支20000元的領據及轉款憑證，擬證明2016年3月28日曹志民一方向張永陸指定的第三方賬號轉款20000元，張永陸于2016年4月26日出具領據借支20000元車旅費，該領據上注明“本款在結算20%中扣除”；證據3，借支10000元的借據，擬證明2016年9月14日張永陸借支樁機費用10000元。張永陸的質證意見為3張領據、借據中的“張永陸”的簽名及領款、借款用途說明一欄的內容均不是其本人所寫，款項也未支付到張永陸的銀行賬號。曹志民方認可2張領據中“領款用途說明”一欄的內容不是張永陸本人所寫，是劉澤龍所寫，并對其提交的2016年4月26日、2016年7月13日的2張領據中領款人處“張永陸”的簽名及領款用途說明一欄手寫內容形成的時間申請司法鑒定。本院于2021年6月11日書面通知曹志民5日內提交檢驗樣本，曹志民未在本院指定期限內提供檢驗樣本。因上述領據的真實性無法確認，本院不予認定；曹志民提供的轉款憑證，無證據佐證該轉款賬號系張永陸指定的第三方賬號，與本案處理不具有關聯性，本院亦不予認定。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查明的一致，對原判認定的事實，本院予以確認
判決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935元，由上訴人曹志民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合議庭
審判長何芳
審判員莫佩華
審判員寧少軍
二〇二一年六月二十一日
法官助理張紅麗
代理書記員唐佳麗
判決日期
2021-06-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