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新沂市天緣水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緣水利公司）因與被上訴人李勇、黃華東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江蘇省連云港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法院（2020）蘇0791民初99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26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新沂市天緣水利工程有限公司與李勇、黃華東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號：（2021）蘇07民終586號
判決日期：2021-04-14
法院：江蘇省連云港市中級人民法院
訴訟參與人信息
案件基本情況
上訴人天緣水利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原判，依法改判，增加判決被上訴人向上訴人支付工程款81013.51元；2.本案所有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二被上訴人轉包上訴人承包的工程，應承擔連帶還款責任，一審判決認定被上訴人黃華東掛靠上訴人，后又轉包給被上訴人李勇與事實不符。本案上訴人承包涉案工程后又將工程轉包給二被上訴人承包，該事實有上訴人與被上訴李勇出具的協議書予以證實，而一審法院僅憑李勇的陳述就認定被上訴人黃華東掛靠上訴人，后又轉包給被上訴人李勇與事實不符，也沒有證據證實。故二被上訴人共同轉包上訴人承包的涉案工程，應對多收取的上訴人款項承擔還款責任。二、一審判決被上訴人未向上訴人支付40211.87元管理費錯誤，應予糾正。涉案工程由二被上訴人實際施工，不論上訴人是將工程轉包給二被上訴人還是二被上訴人掛靠上訴人進行施工，上訴人己就涉案工程參與了招投標活動、施工監督活動等工程施工工作，按照雙方約定涉案工程上訴人完成的施工管理工作應得到工程總價款的6%管理費。涉案工程總價款為1531083.1元，被上訴人黃華東出具的三份收條載明己收取上訴人工程款860885.11元，對剩余工程款670197.99元未出具收條，該部分工程款相對應的管理費為6%,即40211.87元，應由被上訴人承擔。一審判決對此認定錯誤，應予糾正。三、上訴人因涉案工程而支付的材料款稅費40801.64元應當由被上訴人支付，一審判決未予認定是錯誤的，應予糾正。被上訴人轉包上訴人承包的涉案工程后，上訴人作為承包人財務上必須要有材料票據入賬，而作為實際施工人的二被上訴人未向上訴人提供材料票據，上訴人向稅務部門開具了相關的材料發票，因此支出的稅款40801.64元應由二被上訴人承擔。一審法院卻以未提供證據證明購買材料、繳納稅款為由不予認定，一審中上訴人己向法庭提交了相關發票，發票中清楚注明稅金為40801.64元，如果未繳納該稅金，稅務部門不可能開具發票。綜上所述，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錯誤認定雙方是掛靠關系，少判被上訴人承擔81013.51元，明顯侵害了上訴人的合法權益。
被上訴人李勇辯稱，上訴人要求李勇承擔連帶還款責任沒有法律依據，并且與（2019）蘇0791民初182號、（2020）蘇07民終1142號生效判決相違背。上訴人未提供證據證明其在施工現場進行了管理，且掛靠施工收取管理費的行為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上訴人在一審提供的稅務票無法證明與涉案工程有直接關系，其主張于法無據。
被上訴人黃華東未到庭答辯，亦未提交書面答辯意見。
天緣水利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李勇、黃華東連帶向天緣水利公司返還工程款444072.44元；2.本案一切訴訟費用由李勇、黃華東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李勇另案向一審法院起訴天緣水利公司、黃華東、開發區社會事業局、第三人連云港市金河水利工程建設監理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審法院作出（2019）蘇0791民初182號民事判決書，在該案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發包人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與承包人天緣水利公司簽訂開發區2014年度塘壩整治工程施工2標施工合同書，將涉案工程發包給天緣水利公司施工。雙方約定計劃工期為142天，按工程施工月進度支付工程款，每月支付已實施工程合同價款的70%，工程完工驗收合格后付至合同總價的90%。雙方還約定審計完成后扣留審計結算總價的5.0%作為質保金，質保期滿后1個月內付清。第三人金河水利監理公司系涉案工程的監理單位。
2016年12月13日，南京長城土地房地產資產評估造價咨詢有限公司作出寧長城造報字﹝2016﹞第114號《關于連云港經濟技術開發區重點病險塘壩整治工程竣工決算的審核報告》，涉案工程核定總價為1531083.10元，雙方當事人對涉案工程審定金額均無異議，天緣水利公司李勇在定案表施工單位處簽名。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分五次從江蘇銀行向天緣水利公司支付工程款1377974.79元，尚欠天緣水利公司工程款153108.31元，其中四筆江蘇銀行結算業務申請書附加信息及用途書寫李勇姓名、身份證號碼、聯系電話。
黃華東（甲方）與天緣水利公司李勇（乙方）簽訂《協議書》，內容為：‘甲乙雙方就連云港市經濟開發區2014年塘壩整治工程二標段工程施工合作，達成如下協議：該工程由甲方（掛靠新沂市天緣水利工程有限公司）中標現與乙方合作。由乙方負責施工項目管理及結算、安全生產等所有業務事宜并承擔全部風險和責任。甲方負責監督工程質量把關、協調疏通上下級關系、催促工程款、促進工程推進、保質保量交給業主。每期到款甲方必須（除去合同管理費用）全部支付給乙方用于工程施工，不得挪用。乙方不得拖欠農民工工資。本協議雙方簽字即日起生效’。
天緣水利公司2015年5月20日向黃華東轉賬270989.65元；2015年6月29日，黃華東向天緣水利公司出具收條金額295263.86元，天緣水利公司向黃華東開具金額277530.04元轉賬支票；2015年9月24日，黃華東向天緣水利公司出具收條金額310234.08元，天緣水利公司向黃華東開具金額291620.04元轉賬支票；2016年1月12日，黃華東向天緣水利公司出具收條金額255387.17元，天緣水利公司向黃華東開具金額240063.94元轉賬支票；2017年3月7日，黃華東向天緣水利公司出具收條金額205000元，天緣水利公司向黃華東轉賬205000元。天緣水利公司自認收到黃華東轉賬支付涉案工程款1056389元。
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系農村工作局內設機構。2016年2月5日，連云港經濟技術開發區機構編制委員會發出連開編委﹝2016﹞1號《關于調整管委會部門及內設機構的通知》，撤銷農村工作局，將其承擔的工作職能、現有工作人員整建制并入社會事業局”。
一審法院在（2019）蘇0791民初182號民事判決書認定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將涉案工程發包給天緣水利公司，黃華東掛靠天緣水利公司施工涉案工程，黃華東又將涉案工程轉包給李勇。遂判決：“一、天緣水利公司、黃華東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向李勇支付工程款444072.44元；二、連云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社會事業局在欠付天緣水利公司工程款153108.31元范圍內對上述款項承擔連帶責任；三、駁回李勇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770元（李勇已預交），由李勇負擔810元，天緣水利公司負擔7960元”。
天緣水利公司不服一審法院作出（2019）蘇0791民初182號民事判決，向連云港市中院提起上訴。連云港市中院于2020年6月17日作出（2020）蘇07民終1142號民事判決，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駁回天緣水利公司上訴，維持原判。該判決生效后李勇向一審法院申請執行，天緣水利公司向李勇支付工程款444072.44元、一審案件受理費7960元，并承擔執行費6561元。
在庭審過程中，天緣水利公司表示另向開發區社會事業局主張剩余欠付工程款153108.31元。
一審法院認為，一審法院作出（2019）蘇0791民初182號民事判決書、連云港市中院作出（2020）蘇07民終1142號民事判決書，認定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后撤并開發區社會事業局）將涉案工程發包給天緣水利公司，黃華東與天緣水利公司形成掛靠關系，黃華東又將工程轉包給李勇，由李勇實際施工完成。上述民事判決書生效后，李勇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天緣水利公司向李勇支付工程款444072.44元、一審案件受理費7960元，并承擔執行費6561元。
天緣水利公司收到水庫除險加固工程建設處支付的工程款1377974.79元，主張應扣除6%管理費91864.99元（1531083.10元×6%），材料款稅金40801.64元后向黃華東支付。一審法院認為，天緣水利公司未提供證據證明其與黃華東對管理費、稅金如何約定，未提供證據證明其在施工現場進行了管理，且掛靠施工收取管理費的行為違反法律法規禁止性規定，天緣水利公司主張扣除管理費一審法院不予支持。天緣水利公司未提供證據證明其購買施工材料、繳納稅費的憑證，天緣水利公司主張扣除材料款稅金一審法院亦不予支持。
根據黃華東出具的收據、天緣水利公司轉賬支票存根，天緣水利公司已向黃華東支付工程款1336874.76元，黃華東僅向李勇支付1056389元，導致天緣水利公司超付工程款，黃華東應向天緣水利公司返還。另經一審法院執行天緣水利公司向李勇支付工程款444072.44元。天緣水利公司表示另向開發區社會事業局主張欠付工程款153108.31元，系對其民事權利、訴訟權利的處分，沒有損害他人權益，符合法律、法規相關規定，一審法院予以準許。天緣水利公司多付工程款402972.41元（1336874.76元＋444072.44元-1377974.79元），由黃華東向其返還249864.10元（402972.41元-153108.31元）。
對于天緣水利公司主張李勇、黃華東是合作關系，要求李勇、黃華東連帶向天緣水利公司返還工程款的訴訟請求。一審法院認為，一審法院作出（2019）蘇0791民初182號民事判決書，及連云港市中院作出（2020）蘇07民終1142民事判決書，均認定黃華東將涉案工程轉包給李勇。李勇施工完成涉案工程并經合同雙方當事人審計結算，法院對李勇要求天緣水利公司、黃華東支付工程款444072.44元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李勇作為涉案工程實際施工人，經生效民事判決取得工程款。故天緣水利公司主張李勇、黃華東是合作關系，與已發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決認定的事實不符，天緣水利公司要求李勇承擔連帶責任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二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第一百四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定，一審法院判決：一、黃華東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天緣水利公司返還工程款249864.10元；二、駁回天緣水利公司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3981元（已減半收取）、保全費2770元，合計6751元（天緣水利公司已預交），由天緣水利公司負擔2457元，黃華東負擔4294元。
二審期間，雙方當事人均未提交新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一審判決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依法予以確認。
本案二審爭議焦點為：1.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黃華東在涉案工程中的關系；2.被上訴人是否應當向上訴人支付管理費；3.涉案稅款40801.64元是否應由被上訴人承擔
判決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826元，由上訴人新沂市天緣水利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合議庭
審判長程晨
審判員張淑媛
審判員王學明
二〇二一年三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徐林杉
書記員李雙艷
判決日期
2021-04-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