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朝陽首正”）、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晟焱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中國建筑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建五局”）建設工程分包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遼寧省沈陽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法院（2019）遼0191民初535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進行了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建設工程分包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號：（2020）遼01民終6612號
判決日期：2020-06-24
法院：遼寧省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
訴訟參與人信息
案件基本情況
朝陽首正上訴請求：1、請求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依法改判被上訴人中建五局、晟焱公司連帶給付尚欠工程款1984500元；2、請求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第三項，依法改判被上訴人晟焱公司給付律師費30萬元；3、請求法院判決由被上訴人承擔全部訴訟費用。事實和理由：1、中建五局對尚欠工程款1984500元承擔連帶給付責任。中建五局是涉案工程的總承包單位，整個樁基工程中建五局與晟焱公司簽訂一份施工合同，本案朝陽首正起訴的尚欠工程款僅是朝陽首正與天津宇航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合作完成的鋼筋籠加工、鉆孔成孔、灌注工程的工程款，一審認定中建五局與朝陽首正不存在施工合同關系的認定錯誤。朝陽首正與晟焱公司之間簽訂轉包合同非各方真實意思表示，是雙方配合中建五局借用賬戶轉賬需要簽訂的合同；2、朝陽首正一審主張的律師代理費30萬元符合法律規定，一審以價格過高改為10萬元缺乏法律依據，二審應予糾正。
晟焱公司辯稱：1、晟焱公司與首正公司之間簽訂的分包合同，應當嚴格按照合同相對性，樁基工程系由中建五局向晟焱公司發包，經中建五局推薦且同意后，再次發包給首正公司，應首先查明樁基工程是否已經竣工驗收合格并由中建五局向首正公司給付剩余工程款后，晟焱公司在扣除質保金后無息向首正公司給付工程款。2、晟焱公司并非因無力繼續履行該合同，與首正公司簽訂分包合同的原因中建五局推薦且同意，晟焱公司已經實施承攬工程一個月。3、晟焱公司與首正公司簽訂的分包合同，因首正公司不具有承攬樁基工程的資質，該合同應當認定無效，補充協議所約定的工程款數額、付款階段，需要明確樁基工程竣工驗收。無效合同所產生的利息、律師費、保全費等應當視為損失，按照過錯責任原則處理。
中建五局辯稱：1、我方與上訴人無合同關系，付款都是與沈陽晟焱辦理，我方不是合同相對方，無付款義務。2、補充協議是二上訴人簽署，應當由沈陽晟焱承擔，一審對律師費調整，并無不當。
晟焱公司上訴請求：1、請求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或依法改判發回重審；2、請求法院判決由被上訴人承擔全部訴訟費用。事實與理由：2018年6月3日中建五局與晟焱公司簽訂沈陽市沈遼路高架橋工程（二環路-三環路段）二標段樁基工程承包合同，由晟焱公司承攬該樁基工程，入場施工約一月左右（工程量產值20萬元左右），由中建五局推薦且同意后，晟焱公司與首正公司簽訂樁基工程施工分包合同，并非一審法院認定的“后因無力繼續履行該合同”。晟焱公司與首正公司分包出去的橋梁樁基工程是否竣工驗收合格，請貴院依法向中建五局調取竣工驗收報告等資料，在確認樁基工程已經驗收合格且中建五局向晟焱公司給付剩余工程款后，晟焱公司給付晟焱公司尚欠的工程款。經過查詢，首正公司資質范圍為“模板腳手架專業承包不分等級”，證書編號為Ｄ321080716，發證機關為朝陽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發證日期2018年11月23日，有效期至2021年12月23日。首正公司不具有承攬樁基工程的資質，與晟焱公司簽訂的分包合同應認定無效，工程款所產生的利息和律師費、保全費等應視為損失，該筆應按照過錯責任原則處理，望貴院考慮建筑市場的行情，酌情降低律師費。
中建五局辯稱：利息和律師費與我方無關。
朝陽首正辯稱：同上訴意見。
朝陽首正向一審法院訴訟請求:1、二被告立即給付工程款1984500元；2、被告晟焱公司對逾期給付1984500元勞務費按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利率4.35%支付逾期給付工程款的利息（自2019年8月1日至給付之日止）；3、被告晟焱公司承擔本案因訴訟產生的全部律師費300000元；4、二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保全費、保函費。
一審法院查明，2018年6月5日，被告中建五局與原告簽訂勞務分包合同一份，合同編號為ＺＪＷＪＳＬＬ-ＺＴＬＷ-003，合同約定被告中建五局將其承包的沈陽市沈遼路高架橋工程（二環路-三環路段）施工二標段橋梁主體勞務工程分包給原告完成，工程地點位于沈陽市，勞務分包合同價款為8647897元。
2018年6月3日，被告中建五局與被告晟焱公司簽訂專業分包合同一份，合同編號為ＺＪＷＵＳＬＬ-ＺＪＺＹＦＢ-001，合同約定被告中建五局將其承包的沈陽市沈遼路高架橋工程（二環路-三環路段）二標段工程中的橋梁樁基工程分包給被告晟焱公司完成，工程地點位于沈陽市，分包合同價款為6262238元。被告晟焱公司遂進場施工，后因無力繼續履行該合同，于2018年6月26日與原告簽訂樁基工程施工分包合同一份，將其從被告中建五局處承包的橋梁樁基工程分包給原告完成。
另查明，原告按照合同約定完成沈陽市沈遼路高架橋工程（二環路-三環路段）二標段工程中的橋梁樁基工程，并經驗收合格后，繼續施工該二標段中的橋梁主體工程。2019年3月4日，原告與被告晟焱公司進行橋梁樁基工程結算，雙方確定工程審價審定單，確認結算金額為3029500元。此后，原告（甲方）與被告晟焱公司（乙方）之間又簽訂補充協議一份，該協議注明，“一、本協議樁基工程是乙方從中建五局承包的工程，中建五局是該工程的總承包單位。由于乙方簽訂合同后卻無法完成施工工作，經中建五局同意轉由甲方與天津市宇航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共同完成。”“三、應天津市宇航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要求，甲方對乙方承攬工程完工三個月內支付工程款承擔的連帶擔保責任，對于乙方未按時結清工程款甲方已將天津市宇航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應得的工程款代乙方墊付，乙方對此知情才同意將2019年3月4日的《工程審價審定單》中確認的工程總價款人民幣叁佰零貳萬玖仟伍佰元整（含10%稅金）全部由甲方領取。經雙方確認乙方已按《工程審價審定單》向甲方支付工程款人民幣壹佰零肆萬伍仟元整。同意2019年12月31日前付清全部工程款?！薄拔?，對于本協議的三次付款時間乙方如有違約，自愿按中國人民幣同期貸款利率支付利息。超過十天甲方選擇訴訟方式解決，乙方須另行承擔甲方為追索本協議欠款產生的全部損失（包括但不限于訴訟費、保全費、律師代理費、交通費等）”。至今，被告晟焱公司一直未如約履行付款義務，尚欠原告工程款1984500元（3029500元-1045000元）。
本案審理過程中，原告提供其與遼寧華禹律師事務所簽訂的委托代理合同及補充協議，預證明原告因向被告索要前述橋梁樁基工程欠款，委托遼寧華禹律師事務所律師以訴訟或非訴訟方式解決此事，并約定支付律師費300000元。
再查明，本案審理過程中，原告提出訴訟保全申請，浙商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沈陽中心支公司出具保單保函為原告提供擔保，原告為此支出保函費4500元，因原告訴訟保全申請符合法律規定，本院于2019年9月25日作出（2019）遼0191民初5355號民事裁定書，裁定凍結二被告名下相應存款或查封其相應財產。
一審法院認為，原告與被告中建五局簽訂的橋梁主體勞務分包合同、二被告簽訂的橋梁樁基專業分包合同、原告與被告晟焱公司簽訂的橋梁樁基工程施工分包合同及補充協議，均系合同雙方的真實意思表示，無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禁止性規定之處，合法有效。
關于原告要求二被告支付工程款的問題，根據合同相對性原則，涉案橋梁樁基專業分包合同的當事人雙方為被告中建五局與被告晟焱公司，二者是權利義務相對人，原告雖為具體施工人，但其僅與被告晟焱公司簽訂了樁基工程施工分包合同及補充協議，與被告中建五局并沒有簽訂合同，不具備權利義務關系，被告中建五局無義務支付原告工程款，故原告要求被告中建五局支付工程款的訴請，因不符合法律規定，故本院不予支持。根據原告與被告晟焱公司之間簽訂的橋梁樁基工程施工分包合同及補充協議，原告已按照合同約定完成橋梁樁基工程，并已驗收合格，且雙方對于結算金額3029500元、已付工程款1045000元及尚欠原告工程款1984500元均無異議，故被告晟焱公司應支付原告工程欠款1984500元。
關于原告要求被告晟焱公司支付逾期給付工程欠款的利息（自2019年8月1日至給付之日止）的問題，根據原告與被告晟焱公司簽訂的補充協議，雙方約定在2019年12月31日前付清全部工程款，但被告晟焱公司至今仍未向原告支付工程欠款，故被告晟焱公司應當支付原告工程欠款1984500元的利息（自2020年1月1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
關于原告要求被告晟焱公司支付律師費30萬元的問題，本案中，原告與被告晟焱公司在補充協議中約定晟焱公司將承擔原告為追索欠款產生的律師費，但原告主張30萬元律師費過高，故本院參照遼寧省律師服務收費標準，酌定其律師費為100000元。
關于原告要求被告晟焱公司支付保函費的問題，因符合法律規定，故本院予以支持。
一審法院判決：一、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尚欠工程款1984500元；二、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尚欠工程款1984500元的利息（自2020年1月1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率計付）；三、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律師費100000元；四、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保函費4500元；五、駁回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25156元，由原告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負擔2132元，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負擔23024元；保全費5000元，由被告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負擔。
二審中，朝陽首正向法庭提交了《沈陽市律師業服務費收費標準》,擬證明一審律師費30萬元符合法律規定。晟焱公司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均無異議，但認為律師費應當屬于損失，應當按照過錯原則處理，請求法庭酌情降低律師費。中建五局對該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未提出異議；晟焱公司向法庭提交了“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企業資質”一份，擬證明朝陽首正資質為“模板腳手架專業承包不分等級”，不具有承攬樁基工程的資質。朝陽首正對該證據的真實性未提出異議，認為涉案工程是其與案外人天津宇航公司合作完成，天津宇航具有相關的施工資質。中建五局對該證據的真實性未提出異議；中建五局向法庭提交了其與晟焱公司的結算書、形象進度確認表等證據，擬證明其與晟焱公司已辦理結算及付款，目前不敢付款是因為另案法院有查封協執。朝陽首正對上述證據的真實性未提出異議，認為中建五局已經接到晟焱公司提交的債權轉讓協議即補充協議，按照法律規定應當將給付晟焱公司的款項直接撥付給朝陽首正。晟焱公司對證據的真實性未提出異議，但認為與證明事項無關，只能證明我方作為承包單位在施工過程中核對的事項，對其內容需要庭后與我公司項目經理進行核對
判決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312元，由上訴人朝陽首正城建工程有限公司負擔25156元，沈陽晟焱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負擔25156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合議庭
審判長李倩
審判員王紀
審判員陳錚
二〇二〇年六月四日
法官助理劉建東
書記員李穎
判決日期
2020-06-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