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劉英鋒因與上訴人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奧園新城）、原審第三人沈陽江盛自控消防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江盛消防公司）、遼寧高城消防機電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高城消防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遼寧省沈陽市蘇家屯區人民法院作出的（2019）遼0111民初608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案件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劉英鋒、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號：（2021）遼01民終5114號
判決日期：2021-06-04
法院：遼寧省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
訴訟參與人信息
案件基本情況
劉英鋒的上訴請求為：1.依法改判奧園新城給付劉英鋒工程款4584850.32元；2.依法改判奧園新城給付劉英鋒以4584850.32元為基數，從2016年12月26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至本息還清之日止的利息；3.本案全部訴訟費用由奧園新城承擔。事實與理由：一、原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原判決認定“維修費總額為2071529.3元（3868190.17-1312617.67-384239.88-86029.53-13773.79），按會議紀要規定原告應承擔百分之五十即1035764.65元，故被告欠付工程款總額為3549085.67元（4584850.32-1035764.65）”屬認定事實不清。二、原審法院適用法律錯誤。原審法院認為“因該案涉及7份消防工程合同，竣工及驗收合格時間不一致，維修的時間也不一致，故按照原告起訴之日即2019年8月22日起計算利息為宜，計算至本息還清之日止”屬適用法律錯誤。
奧園新城辯稱，一、奧園公司與劉英鋒之間不具有合同關系，劉英鋒不是涉案工程的實際施工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無權向奧園公司主張工程款或利息。二、劉英鋒自稱借用江盛公司資質，則涉案合同無效，結合上述劉英鋒并非實際施工人以及涉案工程存在嚴重質量問題的事實，劉英鋒不具有向奧園公司主張工程款或利息的事實和法律依據。三、劉英鋒認可三份會議紀要，說明涉案工程確實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和未完工程，且劉英鋒自認并未按會議紀要履行義務，工程問題得到解決之前，任一方均無權向奧園公司主張工程款及所謂利息，奧園公司依法、依約、依事實均享有付款抗辯權。綜上，劉英鋒的上訴請求不成立，請法院駁回劉英鋒的上訴請求。
奧園新城的上訴請求為：1、請求二審依法撤銷（2019）遼0111民初6081號民事判決書第一、第二項，改判駁回被上訴人的原審訴訟請求或發回重審；2、本案全部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與理由：一、本案被上訴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被上訴人主張工程款及利息的訴訟請求不應支持。1、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之間不具有合同關系。上訴人從未與被上訴人簽訂過任何合同，被上訴人無權向上訴人主張合同款。2、被上訴人不是涉案工程的實際施工人，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不具備向上訴人主張工程款的事實和法律依據。3、第三人江盛公司作為本案必要共同訴訟參加人應參加訴訟，江盛公司未應訴情況下，一審應嚴格審查被上訴人提供的顯示由江盛公司出具的材料，否則相關材料不得成為定案依據。二、被上訴人自稱借用江盛公司資質，則涉案合同無效，結合被上訴人并非涉案工程實際施工人的事實，被上訴人不具備向上訴人主張工程款或利息的事實和法律依據。三、涉案工程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和未完工程，一審不應支持任何主體向上訴人主張工程款或利息的請求；一審在認定被上訴人具備訴訟主體資格應承擔維修費的情況下，認定的合同金額和維修費承擔金額均存在錯誤，請二審予以糾正。
劉英鋒辯稱，1.本案劉英峰作為原審原告主體適格。2.雖然第三人未參加訴訟，但一審已履行了法定送達程序。因其只收取管理費，對整個工程細節不知情，故未出庭。3.原審中，已有消防驗收合格報告證明，時間分別是2013年7月15日、2013年11月19日、2015年2月2日、2015年5月20日驗收合格。通過消防驗收后的維修是維保范圍，與工程質量無關。4.維修合同金額計算問題，奧園新城已在原審中自認，原審認定該事實正確。5.奧園新城提出扣減215691.47元未提供任何證據，且劉英鋒否認，故原審未予扣減是正確的。
江盛消防公司、高城消防公司均未答辯。
劉英鋒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被告給付拖欠工程款8695755.80元；2、判令被告給付上述欠款的利息（自2011年5月16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同期中國人民銀行計收逾期貸款利息計算）3、案件受理費、鑒定費等費用均由被告承擔。
一審法院查明事實：原、被告雙方于2011年4月至2018年5月1日間共簽訂消防工程合同八份，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2-001-035／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170／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0040035-Ｂ1／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3-124／ＹＸＣ-ＧＣＨＴ-2013-129／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5-08／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8-002／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8-003，以上八份合同計價方式均采用固定總價包干的形式，工程款總額為40763276.74元，合同中均約定“甲方逾期付款，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息”原告于2012年12月23日撤回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170消防工程合同的所有訴訟，另行主張權利，該合同的工程款總額為9650000元，剩余七份合同工程總價款為31113276.74元。
一審另查,庭審期間原、被告雙方對賬確認八份合同中已經實際支付工程款總金額為35656785.52元，現扣除原告撤銷的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170消防工程合同的實際付款金額9128359.1元，本案訴爭的消防工程合同剩余七份的總付款金額為26528426.42元。本案訴爭的消防工程合同剩余七份總金額為31113276.74元扣除總付款金額26528426.42元，剩余工程欠款額為4584850.32元。
一審再查，所有施工工程均已實際交付使用，并分別于2013年7月15日、2013年11月29日、2015年2月2日、2015年5月20日通過消防驗收。76號樓因其他施工單位的保溫材料等原因未驗收但已經實際交付使用。原、被告雙方分別于2016年12月26日、2017年3月29日、2017年5月18日簽訂三份會議紀要，對涉案施工合同的消防遺留問題進行處理，約定維修費用由江盛消防及奧園地產各占50%，如江盛消防維修不及時，無法滿足甲方的工期要求，甲方隨時啟動第三方維修隊伍進場……驗收合格后，按照所屬合同撥付給第三方公司工程款，剩余合同金額支付江盛消防。被告與第三人簽訂了多份維修施工合同，維修工程款總金額為5643061.91元，被告給付第三人付款總金額為4918997.76元，扣除原告撤訴的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170消防工程合同所相對應的奧園國際城（二期Ａ1）消防維修工程的維修費1050807.59元，七份工程合同的維修費總額為3868190.17元。
經原、被告雙方到現場查看及雙方對賬后確認原告所訴的七份合同中，被告與第三人的維修施工合同中有涉及1710631.34元工程款施工部分不在原告的施工范圍內，其中分別為：沈陽奧園國際新城Ａ地塊一期Ｃ1Ｃ2區消防維修工程維修費384239.88元；沈陽奧園會展廣場一期Ａ／Ｂ／Ｃ區消防維修工程維修費1312617.67元；沈陽奧園會展廣場二期Ｃ區消防維修工程維修費13773.79元。另沈陽奧園會展廣場一期Ａ／Ｂ／Ｃ區消防維修工程中火災自動報警主機維修費129044.30元未區分是Ａ區、Ｂ區、Ｃ區中哪個區域的維修費用，原、被告雙方均認可Ａ區Ｂ區不在原告合同施工范圍。
一審法院認為，當事人有答辯并對對方當事人提交的證據進行質證的權利，本案第三人沈陽江盛自控消防工程有限公司經法院公告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出庭應訴，視為其放棄了答辯和質證的權利，一審法院根據原告提供的證據對案件事實予以認定。本案系消防工程合同糾紛，根據原、被告庭審中的訴辯意見，本案爭議焦點在于：一、雙方簽訂的消防工程合同是否有效；二、原告是否具有訴訟主體資格；三、被告是否存在欠付工程款行為；四、被告于第三人履行的維修合同已付款金額是否應在欠付工程款中扣除；五、如被告欠付工程款是否應該支付違約利息、利息如何計算；六、合同中的仲裁條款是否有效，所涉及的合同是否由法院管轄。關于第一個爭議焦點，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二款規定，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根據合同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的規定認定無效，沒有資質的實際施工人借用有資質的建筑施工企業名義的，故原、被告雙方簽訂的消防工程合同應認定無效。關于第二個爭議焦點，根據原告提供的《合作協議》，原告與第三人沈陽江盛自控消防工程有限公司形成的是掛靠關系，原告系實際施工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條規定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無效，但建設工程經竣工驗收合格，承包人請求參照合同約定支付工程價款的，應予支持，故原告具有主體資格。關于第三項爭議焦點，通過庭審舉證及質證，雙方均認可合同總金額及付款總金額，本案訴爭的消防工程合同共計7份總金額31113276.74元扣除總付款金額26529426.42元，剩余工程款欠款金額為4584850.32元。關于第四個爭議焦點，原、被告雙方分別于2016年12月26日、2017年3月29日、2017年5月18日簽訂的三份會議紀要，對涉案施工合同的消防遺留問題進行處理，約定維修費用由江盛消防及奧園地產各占50%，雖然2017年5月18日會議紀要的目標是2017年5月28日前完成消防聯動測試，但被告與第三人之間的維修合同均是履行的會議紀要內容，所支付的維修款應從欠付工程款總額中扣除。因沈陽奧園會展廣場一期Ａ／Ｂ／Ｃ區消防維修工程中火災自動報警主機維修費129044.30元未區分是Ａ區、Ｂ區、Ｃ區中哪個區域的維修費用，原、被告雙方均認可Ａ區Ｂ區不在原告合同施工范圍，故該維修費應從維修費總額中扣除三分之二即86029.53元。維修費總額為2071529.3元（3868190.17元-1312617.67元-384239.88元-86029.53元-13773.79元），按會議紀要規定原告應承擔百分之五十即1035764.65元，故被告欠付工程款總額為3549085.67元（4584850.32元-1035764.65元）。關于第五個爭議焦點，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規定，當事人對欠付工程價款利息計付標準有約定的，按照約定處理，沒有約定的，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故被告應給付原告欠付工程款的利息。因該案涉及7份消防工程合同，竣工及驗收合格時間不一致，維修的時間也不一致，故按照原告起訴之日即2019年8月22日起計算利息為宜，計算至本息還清之日止。關于第六個爭議焦點，原告起訴時的涉案八份合同中有兩份合同約定了仲裁條款，其中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1-170消防工程合同原告已經撤訴；編號為ＳＹＸＣ-ＧＣＨＴ-2015-08第70條中未約定具體的仲裁委員會，故約定的仲裁條款無效，故此份合同一審法院有管轄權。關于被告未支付第三人的維修費，因未實際履行，被告另行主張權利。關于被告提供的扣款統計表，共扣款215691.47元，因未提供證據予以證明，原告予以否認，不予支持。
一審判決：一、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劉英鋒工程款3549085.67元；二、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給付劉英鋒以3549085.67元為基數從2019年8月22日起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發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至本息還清之日止；三、駁回原告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確定的給付期限履行金錢給付義務，則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85974元，由原告劉英鋒負擔51584元，由被告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負擔34390元；保全費5000元，由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負擔。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本院二審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判決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上訴人劉英鋒預交的二審案件受理費14122元，由劉英鋒負擔；上訴人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預交的二審案件受理費35193元，由沈陽奧園新城置業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合議庭
審判長王惠麗
審判員曹杰
審判員相蒙
二〇二一年五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呂慧子
書記員張紫涵
判決日期
2021-06-04
